除了果蝇、涡虫 中国空间站还有哪些“动物航天员”

中青报(zhōngqīngbào)·中青网记者 邱晨辉

当人类将目光投向浩瀚深空，或许没有什么比星际(xīngjì)探索更令人心驰神往，同时又需要倾注超乎想象的耐心与(yǔ)坚持。

眼下的(de)天问二号任务，正是这样一场极致的探索之旅。

5月29日凌晨，西昌卫星发射中心，随着撼天动地的轰鸣划破长空(chángkōng)，天问二号探测器搭乘(dāchéng)长征三号(chángzhēngsānhào)乙运载火箭刺破云霄，踏上深空探测征程。

这是我国首次小行星采样返回任务，也是继天问一号火星探测之后(zhīhòu)，又一次行星际探测任务。如果说月球探测仍未摆脱地球(dìqiú)(dìqiú)引力，那么行星际探测在某种意义上才真正称得上是走出地球“摇篮”。

这一(zhèyī)“走”要持续约10年，跨越亿万公里：天问二号探测器将先与近地小行星2016HO3“共舞”，完成探测、取样及返回地球的(de)“星际快递(kuàidì)”使命；“分身”奔赴(bēnfù)主带彗星311P的轨道，开展对太阳系早期物质的“时空溯源”。

这场(zhèchǎng)漫长的、需要极致耐心与坚韧毅力(yìlì)的星际远征，有望在太阳系演化图谱上镌刻下中国印记。

天问二号任务示意图。国家航天局探月与航天工程中心制图(zhìtú)

为何是2016HO3这颗小行星(xiǎoxíngxīng)

星海无垠，为何(wèihé)选中这颗星？

天问二号任务地面应用系统总师、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研究员苏彦介绍，小行星2016HO3是人类目前发现的地球准卫星之一(zhīyī)。其保留着(zhe)太阳系诞生(dànshēng)之初的原始信息，是研究太阳系早期物质组成(zǔchéng)、形成过程和演化历史的“活化石”，具有极高科研价值。

她告诉(gàosù)记者，天问二号的(de)科学目标聚焦于测定(cèdìng)小行星(xiǎoxíngxīng)和(hé)主带彗星的多项物理参数，一是测定小行星和主带彗星的轨道参数、自转参数、形状大小、热辐射特性等物理参数，开展(kāizhǎn)轨道动力学研究；二是开展小行星和主带彗星的形貌、物质(wùzhì)组分、内部结构以及可能的喷发物等研究；三是开展样品的实验室分析研究，测定样品物理性质、化学与矿物成分、同位素组成和结构构造，开展小行星和太阳系早期的形成与演化研究。

作为“地球(dìqiú)的(de)邻居”，这颗小行星位于距离地球约1800万至4600万公里的深空中，其轨道参数与地球几乎相同，与地球同步绕太阳公转。距离地球最近的时候，也有地月距离的40多倍(duōbèi)。

探测(tàncè)难度不言而喻。与(yǔ)火星探测不同，小行星(xíngxīng)几乎不存在重力场，这导致航天器无法像环绕行星那样绕其飞行，只能在广袤宇宙中精准追踪并追上目标天体，实现与小行星的同轨探测，进而完成相关操作、择机实施(shíshī)采样。

国家航天局探月与航天工程中心有关专家介绍，天问二号任务共包含发射(fāshè)段(duàn)、小行星转移段、小行星接近段、小行星交会段、小行星近距探测段、小行星采样段、返回(fǎnhuí)等待段、返回转移段、再入回收段、主带彗星转移段、主带彗星接近段、主带彗星交会段、主带彗星近距探测段等13个(gè)飞行(fēixíng)阶段。

其中，小行星探测(tàncè)和采样返回包括9个阶段(jiēduàn)，发射段顺利完成后，探测器进入小行星转移(zhuǎnyí)段，这一阶段将持续约1年，其间需实施深空机动、中途修正等操作，直至距离小行星约3万公里处。

随后依次进入小行星接近(jiējìn)段(duàn)、交会段、近距(jìnjù)探测段，在近距探测段按照“边飞边探、逐步逼近”原则，对小行星开展悬停(xuántíng)、主动绕飞等探测，确定采样区后进入采样段。完成采样任务后，探测器将经历返回等待段、返回转移段，在返回转移段接近地球(dìqiú)，返回舱(fǎnhuícāng)与主探测器分离，之后独自进入再入回收段，预计于2027年底着陆地球并完成回收。

此后，主(zhǔ)探测器继续飞行(fēixíng)，前往主带彗星311P，开展后续探测任务。

这是一个运行于火星与木星轨道间(jiān)小(xiǎo)行星带内的小天体，距离(jùlí)地球约1.5亿至5亿公里。在苏彦眼中，其兼具彗星的物质构成特征与小行星的轨道特征，开展(kāizhǎn)探测有助于了解小天体的物质组成、结构以及演化机制，填补太阳系小天体研究领域的空白。

对于它的探测，仍需(xū)时光沉淀。当前，我们才(cái)迈出天问二号漫长探测过程的“第一步”。

小行星探测和(hé)采样返回“第一步”

5月29日1时31分，长征三号乙运载火箭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点火起飞，火箭飞行约18分钟后，将探测器(tàncèqì)送入地球(dìqiú)至小行星2016HO3转移轨道。此后，探测器太阳翼(yì)正常(zhèngcháng)展开，发射任务取得圆满成功。

这是该系列运载火箭(yùnzàihuǒjiàn)首次执行地球逃逸轨道发射任务。

此前(cǐqián)，发射地球轨道范围内的(de)载荷，火箭分离速度为第一宇宙速度，即每秒7.9千米。但此次任务中，火箭分离时速度超过每秒11.2千米的第二宇宙速度，从而(cóngér)使探测器脱离(tuōlí)地球引力，这需要极高的速度和能量。

中国航天科技集团魏远明表示，在综合考量火箭运载能力、履约能力和可靠性等因素后，最终(zuìzhōng)长征三号乙运载火箭成为此次小行星(xiǎoxíngxīng)探测(tàncè)之旅的“专属座驾”。

他同时表示，小行星本身体积小、质量小、引力弱，捕获难度大，对火箭(huǒjiàn)入轨精度(jīngdù)要求极高。

中国航天科技集团(zhōngguóhángtiānkējìjítuán)张亦朴告诉记者，地球逃逸轨道高(gāo)度高，火箭要挣脱地心引力束缚所需的能量多、速度快，不到万分之一速度差，都会造成探测器距离小行星百万公里(gōnglǐ)级误差。

“火箭入轨时的速度超过每秒10公里，只有将误差控制在每秒1米之内才能(cáinéng)将天问二号探测器精准(jīngzhǔn)送入轨道。”张亦朴说。

他打了个比方：这样(zhèyàng)的入轨精度，就好比在上海(shànghǎi)投出一个篮球，要投中位于北京的篮筐，还要保证篮球入筐时的飞行角度和速度。

作为小行星探测的“天梯”，长征三号乙(yǐ)运载火箭要跑好小行星探测“第一棒”，还面临一个挑战：任务发射窗口要求极高，5月29日起连续(liánxù)3天，每天只有4分钟(fēnzhōng)。

“由于目标小行星与(yǔ)地球的相对位置一直在变化，只有‘零窗口’发射最节省燃料。”张亦朴说(shuō)，研制团队(tuánduì)针对连续3天的发射窗口，将原本每天1套、共计(gòngjì)3套的火箭飞行程序，简化为一套程序，进一步提高火箭可靠性和任务适应性。

他告诉记者，小行星(xiǎoxíngxīng)探测任务相比常规(chángguī)发射受到更多约束，涉及火箭、载荷、测控、空间、时间(shíjiān)等方面，相关设计(shèjì)工作量是以往的3倍，团队花费两年时间，经过多轮迭代优化，最终实现了最简化的设计方案。

“深空探测道阻且长，但我们终于迈出(màichū)成功的第一步。”张亦朴说。

在(zài)行星探测“旅途”中，天问二号探测器要脱离地球引力场，进入太阳系空间和宇宙空间进行探测，其中(qízhōng)一个目标所在轨道与(yǔ)太阳间距将达到约3.74亿公里，较传统绕地球卫星与太阳之间的距离更远。

“距离远、信号弱、延时大、频段高，这是深空探测(tàncè)(tàncè)任务的重要挑战。”中国电科网络通信研究院专家高延生告诉记者，为给天问二号探测器提供通信支撑(zhīchēng)，我国研制的喀什4x35米深空天线组阵系统等深空探测设备，将参与(cānyù)发射、探测、取样和返回等阶段。

此次任务操作涵盖(hángài)探测、取样、返回等环节，对地面通信系统要求更高(gènggāo)。

中国电科10所专家卢欧欣补充道(dào)，佳木斯66米深空测控站作为主力测控站点，在其他陆海测控站的配合下(xià)，将(jiāng)发挥超强“听诊器”“遥控器(yáokòngqì)”等作用，让航天器完成调整姿态、轨道修正、点火制动等动作。

在跨越亿万公里的星际征途中，精准(jīngzhǔn)导航至关重要。去年12月27日，我国在上海松江、西藏日喀则(rìkāzé)、吉林长白山三地同步举行日喀则和长白山40米射电望远镜落成启用(qǐyòng)仪式，横跨西南、东北的两大深空探测(tàncè)“巨眼”正式启用。

这两台望远镜的加入，同位于(wèiyú)新疆乌鲁木齐(wūlǔmùqí)和上海天马观测台站的望远镜一道“凝望”太空，加之上海数据处理中心，构成我国(wǒguó)甚长基线干涉测量网参加天问二号任务。

在中国科学院上海天文台射电天文科学与技术研究室(yánjiūshì)主任郑为民看来，我国甚长基线干涉测量网将(wǎngjiāng)像一组精准感受风筝方位的(de)“智能牵线”——即使风筝飞入云端看不见，也能通过多根“线”（望远镜）的协同感知，算出它(tā)的位置和轨迹，保障小行星探测任务。

“这种跨越时空的守望，可大幅提高(dàfútígāo)探测器关键段轨道精度，描绘天问二号探测器的星际(xīngjì)航线，以更少燃料飞向更远目标，让人类探索宇宙的每一步(yībù)都走得更稳、更远。”郑为民说。

“实施天问二号(èrhào)任务，推动星际探测征程接续前进(qiánjìn)，迈出了(le)深空探测的新一步。”国家航天局局长单忠德说，任务实施周期长，风险难度大，后续还将经历10余个飞行(fēixíng)阶段。期待天问二号按计划完成各项探测任务，取得更多原创科学成果，揭开更多宇宙奥秘(àomì)，增进人类认知。

发射成功仅是序章。接下来，是一个十年(shínián)之约。

中国青年报客户端西昌(xīchāng)5月29日电

来源：中国青年报(zhōngguóqīngniánbào)客户端